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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性」與人類價值


野人 | 2024.02.04

在中世紀視野來看,「讓一塊鐵在空中飛一段時間」是一種「不可能的」經驗,現在看來只能以語言學意義上的魔法或宗教學意義上的奇蹟解決;而意義不明的字段“GALAJA”,其指涉範疇也指向「不可能的」、「未知的」,甚至可以指向現代結構式的瘋癲。

同時代背景一組對抗:鄧斯司各脫原則性觀點,不矛盾的事物對上帝而言都是可能的,跟傳統希臘-阿拉伯必然主義的對抗。在此前提下,後驗地取消給予這些「實存」不可能性的上帝的實存性,對十三世紀的中世紀思想而言才是真正「不可能的」,因為一切可想實存的可能性會被一併徹底取消。

而在神的這一功能被近代科技思維慢慢取締後,一切「未知」會被直接歸於「當下未知」的定論中,而非神全知狀況下的「人類未知」,這或許是造成現代科技由達成目的的工具轉換為目的本身的原因之一,因為一切「未知」的界限被這種「定論」混淆,使人類的能力被科技的邊界侷限住(當然這並不意味著幾乎無有效邏輯可言的玄學有能力在科學的界限之外開拓人類能力,科技對玄學的限制甚至比對人類能力的限制更牢固),更使人類從本質上喪失主體性跟主動性,這同時也意味著人類「主體-客體」認知價值的崩潰,以及對自身價值認知的非「主-客」轉變。

但人類喪失主體性的趨勢在未來並不一定關聯到人類自身價值的喪失,而更可能是一種價值本身或只是表面上的價值觀的轉換。比如上面提到的「讓一塊鐵在空中飛一段時間」,後驗的解決過程中,在反思目的時並不會有大量對抗性被加入,比如對抗「讓鐵塊必然下落的力量」或任意自然經驗,而是將目的本身歸入另一自然層面,比如氣流。也就是說任意實存的不可能性,並未與其「可能性」、「可知性」、「不可知性」存在任何必然的對立。而以科技的界限取消這類「不可能性」本身就與科技的可能性理念衝突(人類沒辦法從不可能性質本身的層面或能想像到的任意層面反過來推斷其在所有層面上的失能)。所以與其相對的可能性實存也不必然涵蓋人類價值(至少還有形上學意義上的不可能性,而非玄學或神祕學上的不可能性),那人類價值就不會被科技的主體地位取消,至少不會用主客系統審視價值與科技或價值與目的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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